子，根本不可能清楚地了解怎樣去結合。

利威爾用拇指輕輕磨著艾倫柔軟的下唇，再一次確認著對方的想法。“為了留在我身邊，無論什麽你都會做嗎？”

“……嗯。”再度回應著，艾倫仰望著利威爾深色的眼眸，此刻他總是無懼無畏的上司，已經失去了平日的淡然和暴躁，而是像快要哭出來一樣緊皺著眉頭，那雙眼眸深深望著他，卻帶著一絲他從未見過的，溫柔的笑意。

“那就好好看著。”利威爾低聲說著，伸出手疊在艾倫的掌心，然後微微用力，把那只手抵在枕邊，用十指交合著重疊。

艾倫感受著那只手的溫度還有因為長期握著刀柄所留下的硬繭，這就是他深愛著的人的手，此刻和他緊連著，就仿佛永遠都會在一起，就算明知道永遠這個詞是那麽遙不可及。

讓艾倫自然地屈起膝蓋，扣在自己的腰側，濕透的衣服很難脫下，拉扯得亂七八糟，用另一只手撫摸著。

從因為消瘦而凸顯的鎖骨開始下滑，輕輕掐著微微起伏的胸前的緋櫻，聽到對方喉嚨裏發出細碎的聲響，再繼續往下，摩挲著有些凹陷的腹部，觸碰著花莖，比以往都要溫和的動作卻讓艾倫更快地有了反應。

他握緊利威爾和自己交疊的手，抑制住自己的嗚咽，帶著水霧的眼眸向下望去，直接地看著利維爾是如何觸碰自己。

在這個時刻利維爾停止了那過於溫和地愛撫，試探著隱秘在花莖之下的纖細構造，一點點用食指和中指嵌進柔軟之中，觸碰著薄壁，按壓著繼續深入。

內部比外表的皮膚還要滾燙很多，利維爾明白這大概是因為發燒的緣故，他只能讓這試探的舉動盡量緩慢。

忍耐著被撐開的壓迫感，但是在碰觸到更深處的時刻，卻讓艾倫猛的顫了一下。

“覺得難受嗎？”利威爾凝視著低垂著視線的少年，低聲詢問著。

艾倫擡起眼，望著利維爾，輕輕地搖頭。“……沒關系。”

只是今夜而已，今夜允許他自私地忘記這為了人類的自由而戰的使命，做一個普普通通的人，去體會所愛的人的溫暖。

手指終於完全地嵌進其中，在其中揉弄著，的確是有不適的感觸，但是甘軟的疼在蔓延著，艾倫不自覺挺直了腰部。

離開的時候帶出了少許無色透明的液體，鹽水的氣味也醞釀成了色.香，太過暧昧的場面讓艾倫別過臉去，他已經大概預感到接下來會發生什麽，比任何時候都要覺得羞.恥，心卻被填滿著。腰被輕微擡起的時候，他更用力地握緊了利維爾的手，緊緊地扣著，到了生痛的地步。

“啊……啊……”被進犯的時刻，那甘軟的疼劇烈地頂上來，幾乎快奪取所有的思考，沖破了壓抑的喉嚨溢出難耐的低吟，扣在對方腰間的腿僵直地向內側用力，卻無法合攏，繃直的腳尖隨著接下來的動作而輕晃著。

望著此刻身下的少年那被繃帶纏著的臉，利維爾低聲承諾著，另一個誓言，讓之前這傷害艾倫的殘忍約定再也無法兌現的誓言。“一直……一直在一起吧……直到死。”

“是……啊啊……”回應著這執著的誓言，艾倫仿佛溺水一樣，不知該如何呼吸，如何動作，唯有依附著利維爾，更深地感觸著此刻的自己和對方。

明明是撕裂身體的行為，卻覺得這是必然的，他必須接受利維爾的進犯，甚至主動去迎合，甚至甘之如飴，因為這是和特定的人才會有的行為，他也只願意和利維爾兵長發生這樣的事，讓對方看到全部的自己，同時也看到沒有其他人知曉的兵長。這樣的交纏，大概是戀人才會做的事，那麽，利維爾兵長是愛著自己的嗎？自己可以這麽相信吧？

眼淚湧出來，順著發燙的臉頰下滑，卻被利維爾輕輕地舔舐掉，再一次深吻著，舌滑進口腔，一點點掠奪著空氣，全身都在感觸著，被破壞的同時被填滿。

利維爾的手松開了他的腰，艾倫的身體猛的沈下之後被向上壓彎了角度，然後利維爾拉著他原本抓著床單的那只手，去觸碰他們結合的部位。

“吶，艾倫，好好看著這裏。”一面用低沈的聲音說著，一面讓此刻全身都在發顫的艾倫去接觸他自身因為交合而被帶出的，濕潤而滾燙的花壁。

艾倫紅著臉用淚眼向下望去，自己被折彎的兩腿之間，楔入對方的周遭被帶出了一圈薄弱的軟壁，已經充血而變成深紅，對應著利維爾和自己截然不同的顏色，在昏黃的火光下，背德卻又也因此有著禁果一般的魅色，他們就是這樣連接在一起。

停滯了幾秒之後，利維爾就在艾倫的凝視下，繼續進犯著躺在身下絮亂了呼吸的他，直到初嘗著這暧昧糾纏的少年猛的繃緊身體，釋放的液體沾黏在艾倫的腹部和胸口，無論是接觸著空氣的皮膚還是淩亂的衣服。

停下來，想要退出，已經失去渾身力氣的少年卻用發顫的雙腿交疊在他背後，握著他的手虛弱地請求道“嗚……不……兵長還沒有……”

利維爾看著那被幾乎濕透了的眼眸，停不下喘息的少年微微張著口，臉已經通紅，卻還是那樣認真地望著他。利維爾用手扶上那滿是汗的臉，用已經沙啞的聲音問著“身體真的不要緊？”

“嗯……我想被……兵長抱……”如果這樣，能感受到被愛的話。

艾倫鼓起勇氣，壓低眼眸說出這樣令自己羞愧的話語。

利維爾沈默了一下，深深地看著艾倫，然後低低地開口“抱緊我。”保持著連合的狀態，用雙手把少年抱起來，讓他坐在自己懷裏。

還未適應忽然改變的角度，就在重力的作用下，讓那中心的器物楔入到了遠比剛才要深的體內，仿佛頂到了內臟一樣的劇痛。

“哇啊啊啊啊啊！”完全失去了壓抑自己聲音的餘力，艾倫仰起頭，卻下意識用手從臂彎向上勾著，抓住利維爾身後的衣服。

就算是被這樣毫無保留地貫.穿，也不願逃離，緊緊攀附著，因為這些都是，所謂的證明，就算兵長不能愛他，也可以證明他是特別的。

為此無論多麽疼痛也想要得到，雙腿交疊在對方的身後，彎曲著腳尖無意識地掙紮著。“啊啊啊……”

——快要壞了啊。

彼此溫熱的呼吸不斷交錯著，利維爾就在不斷的錯合之間，低著頭用牙齒咬著艾倫的胸前，留下紅色的刻印，用雙手鉗制著少年過於纖細而柔韌的腰部，不斷地將他整個身體擡起之後再深深地按下去，已經不是方才溫柔的試水，而是為了止住自己喉嚨裏難耐的幹渴的交合，動作全然霸道起來，雖然每一次都比之前深，卻因為不斷溢出的水而變得順暢，少年被頂撞得支離破碎近乎哽咽的聲音混在那讓他羞恥的水澤聲中，在利維爾耳畔不斷響著。

利維爾明白這樣的行徑對身體狀況不好又是初次的艾倫，負擔太難忍受，卻在對方喊著自己名字的時候，無法控制，只想更深更深地擁有。

——再多一點，再多一點，呼喚我。

利維爾持續著掠.奪與進.犯，再度擡起那孩子的腰，在向下壓的同時，用力頂上，那帶著泣音的嗓音已經近乎嘶啞，而當自己挺入最深的地方，註入的時刻，艾倫卻痙攣得發不出任何聲音，無聲地弓起身體承受著全部。

結束之後利維爾就這樣抱著已經失神的艾倫，對方依舊緊抓著自己的衣服，無法平息地不斷喘.息著，渾身的汗都在滑落，淩亂的被扯爛的衣服胡亂地掛在手臂上。

利維爾註視著，直到那僅餘的右側眼眸重新有了焦點。

頭腦終於從空白中恢覆，艾倫望著近在咫尺的容顏，兩個人如此貼近著，他猶豫了一下，還是開口試探著問道“……這……這樣的事……兵長只會……和我做吧？”

“當然。”利維爾望著懷裏的孩子那被繃帶包紮起來的面容，壓低聲音繼續說道“如果可以的話，還會做更多更多……”

短暫的停滯，利維爾看著少年的眼眸，這一夜，他不想再當英雄，用低沈而暗啞的聲音把隱藏在假面後的話說出口——“因為我愛你，也只愛你。”

還未停下喘.息的少年怔怔地望著對方，那僅餘的右眼不由自主睜大，可是晴空的顏色卻逐漸沈澱，而另一種顏色仿佛在水裏化開一樣擴散來，在昏暗的燈火下，勉強能分辨出來，那是如同野獸一樣的淡金色。

利維爾猛的楞住了，他們已經相遇過了，在十年前……那黃昏的街角。

破碎的萬花鏡，哭泣的小孩。

之所以認為艾倫不是十年前的那個孩子，只是因為那時在夕陽光輝下帶著炫光的金色眼眸他是不可能看錯，可是艾倫的眼眸卻是如同晴空一樣的顏色。

但是，現在卻變得和那時一樣，這恐怕才是原本的他吧。

可是如果這樣的話，艾倫證詞中的父親不就是……恐怕地下室的東西也是那個人帶去的吧……

“兵長？”察覺到利維爾近乎詫異地盯著自己，艾倫虛弱地問著。

“不……沒事……以後再說吧。”知道對方的耐力已經到了極限，利維爾沒有繼續去探尋，他讓艾倫重新躺在床上，然後拉上被子，再度親吻著對方的唇片，渿L則止，低聲說著“晚安”

明天會變得怎樣，就等到了明天再思考，而當他們相擁的時刻，這個世界依然在轉動，無論是敵人還是同伴都在這暗夜中奮鬥，這是堵上性命和所有的一場浩大的戰爭。

“對不起，團長，這個新兵無論如何都要見你。”士兵很為難地對艾維爾團長說著，團長卻點頭示意讓那個新兵進來。

“團長您好！我是阿明 阿諾德。”自我介紹的金發少年很標準地做著獻出心臟的動作，無論如何他也要改變艾倫的處境。

既然遇見了，就不願放手，也不會把所有希望寄予虛無的來世。

在黎明之前，夜比任何時候都要深，緊緊牽著手，在黑暗中相依，為此乞求夜能再長一點，而無法停下的時光卻依然在前進著。

算如此，也不放棄，一直看到最後吧，無論結局。

（待續）

28、29

28

來自另一個世界的使者，有著漆黑的羽毛，在暗夜中發光的眼睛，悄然落在樹枝上，俯視著遺落的身軀與殘肢。

而經過怪物身體再次重回泥土的扭曲人形，有著蒼蠅一樣的大眼，細瘦的臉，仿佛驚叫一樣張著的口，肢體纏繞著肢體無法區分。

不再作為人，而化作了泥土，滋養了柔嫩的花，花又再次落敗，整個世界仿佛在有恒的循環著，如同一種永遠。然而犧牲的戰士，死在沙場，怪物的利齒之下，然而他們還未知曉人類真正的敵人不會是這些沒有情感的活動肉塊。

永遠不會有比人類更可怕的物種，無盡的欲.望，無盡地想象，才讓他們制造出可怕的變異。

“你好，不用緊張，有什麽事就說吧。”看著眼前仰著頭的少年，團長溫和地說道。

“團長，雖然只是我的個人推斷，但是我有一定的把握……”深吸一口氣，阿明繼續說下去“那個造成巨大傷亡的女巨人的真身，是我們104期訓練兵中的成員……”

團長拿著酒杯的手抖了一下，他停頓了一下，把酒杯放在桌上，對阿明說道“請坐下來，詳細地敘述一下，你是如何推測，還有對方是怎樣一個人。”

“是！”阿明在團長的對面坐下來，冷靜地把自己的推測一絲一縷剖析著。

——“目前隸屬憲兵團，阿尼利昂納德，在104期中排位第四名。”阿明說出自己的結論。

“謝謝你告訴我這樣的情報，但應該不止如此吧。”團長認真地看著眼前冷靜而理智的金發少年。

阿明猶豫了一下，兩手交握在前方，低聲說道“現在調查兵團不得不做的是把艾倫送回內地吧……我想以抓住女巨人真身的功績，讓艾倫留在調查兵團。”

沈默了一下，艾維爾團長由衷地說道“很不錯的想法，的確值得一試。”

阿明驚喜地擡起頭，但是立刻意識到自己的身份，還是很恭敬地說道“請團長務必考慮實施這個計劃，艾倫對調查兵團畢竟有很大的利用價值。”

“利用……？”艾維爾苦笑了一下“如果失去他，我們之中的某一位很可能會發瘋……”然後看著阿明瞪大了眼，他又低低地說“啊，不，沒什麽，請不要在意。”

阿明望著艾維爾無奈的表情，鼓起勇氣問道“請問團長口中的那一位指的是利威爾兵長嗎？”

艾維爾靜默了一下，然後問道“為什麽這麽想？”

“不……只是隨便猜測的。”無論怎樣阿明都說不出口那天從艾倫領口看到的痕跡以及一些荒誕的傳言。

“嗯……你是艾倫耶格爾的朋友，遲早有一天會知曉的。”沒有直接回答阿明的問話，團長仿佛嘆息一樣說著“就算是我，也無法預見重要的人的未來。”

兩人沈默了一下，團長繼續問著“關於抓住女巨人，你是否已經有了相應的計劃？”

阿明從走神中被喚回來，有些慌忙地說道“是的！”

然而團長並沒有細問，站起來向門口走去，轉過臉對依然坐在原地的阿明說道“今晚請好好休息，我先要去聯絡上面，爭取一些時間，我們明天就去舊部和艾倫耶格爾一起商討這次的行動。”

——還未知曉細節就開始行動，並不是出於信任，而是已經無路可退，無論是多麽拙劣的提案，都值得一試。

當然艾維爾是不會把這樣的話告訴年輕的新兵，他走出門騎馬向城門奔去。

昏暗的地下室裏傳來敲門的聲音，利威爾睜開眼，立刻映入眼簾的，是少年近在咫尺的面容，睡相差勁而毫無防備心，被繃帶纏繞著大半面孔，微微張著的口在輕輕呼吸著，身體也隨之起伏。

因為得不到回應，敲門的韓吉直接推開了門。

“餵，不要進來。”利威爾擡起臉望著探出頭的韓吉，冷靜地說道。“艾倫他身體不是很好，可能發燒了。”

“啊……”韓吉停滯了一下，依舊抱著期待“那等一下你抱他出來吧，我昨晚做了一夜的研究，有了些進展。”

“那請你好好等著，我現在不想起來。”利威爾依舊躺在床上，等待著韓吉再度把門關上。

而艾倫卻因為兩人的對話醒了過來，他努力撐起身體的時候，卻發覺腰痛得難受，只好再次躺回床板之上，被子滑下之後，淩亂的衣服無法遮蓋住他的前胸和脖頸，上面全是紅色的印子。回想起昨夜的事，艾倫有些無措地悄悄看了利威爾一眼，在轉開視線的時候，利威爾卻伸出手，摸著他纏著繃帶的臉，望著艾倫已經恢覆晴空色澤的眼眸，低聲問著“還在痛嗎？”

會痛是肯定的，無論是還未愈合的眼眶，還是初次嘗試糾纏的身體。

可是，這些都不重要，這些痛都在證明著，昨夜裏兩人相擁著的結合，不是虛渺的夢境，而是現實。

還有那句不再分離的承諾和愛的告白，都是真實的，現在的自己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要幸福。

艾倫紅著臉，小聲回答著“我不要緊……”

利威爾用手撫上艾倫的額頭，試探著溫度。

這樣淩亂的一夜過去，竟然退燒了，也許是出汗的原因吧。

然後把那只手撐在艾倫的枕邊，一翻身就俯在艾倫的上方，低頭凝視著艾倫帶著小小詫異的可愛神情，低聲傾訴著“那麽，再讓我確定一件事吧。”

沒有任務的早晨，時間還算充足。

利威爾想要確認的事，是在什麽樣的情況下，艾倫的眼眸會變回最初的金色。

因此他沒有嘗試把艾倫翻過身，但也和昨晚不同，利威爾把少年的膝蓋折到對方的胸前，無論是艾倫泫然欲泣的表情還是那隱秘的構造都全部映入眼簾。

剛剛經歷初夜的身體再度被打開，腰部承受著壓迫，為了排解體內的沈痛，艾倫嗚咽著左右擺著頭，請求裏混雜著暧昧的呻.吟“不……啊……啊……停下……停下啊……”

“你其實根本不想我停下吧？”利威爾低聲說著，深深的看著艾倫那再度蒙上水霧的眼眸。就像那芳香而清純的白花，被催開之後，暴.露出其中柔軟的內芯，充盈著蜜水，引誘著利威爾更深入地品嘗著楔入時所能感受到的狹塞和溫濕。

年月已久的床柱，支撐著兩人的重量和交.合的動作，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

利威爾默默地觀察著身下的少年高.潮時的樣子，那突然僵直的身體，以及猛然的後仰，喉結滑動著卻發不出聲音，然後沒有給對方停歇的時間，繼續給予疼愛的舉止，一點一點慢慢地再次推上頂峰。數次之後，艾倫的體內如同花瓣一樣柔軟，雖然不是像昨晚那樣滾燙，卻也快化開一般，他喘.息著凝望著利威爾的臉，在被註入的時刻，再度攀上，頭腦一片空白，失神的眼眸從湖心開始泛起明媚的淡金色，如同野獸一般，與此同時被深吻著，空氣被逐漸掠奪的感覺，更是讓臉變得通紅。

為艾倫換上幹凈的衣物，盡管有上衣而已，用手絹擦拭著光.裸的腿根內側，最後把無法起身的少年抱起來，走到餐廳前，利威爾用腳踹開餐廳的門。此時韓吉嘟著嘴，把勺子放在嘴上保持平衡，是只有她才會想到的奇怪游戲，一轉頭看到門口利威爾和艾倫，他們此刻的模樣隱喻著方才的情.事，韓吉忍不住興奮地尖叫起來，勺子也掉在地上。

“幹什麽？”利威爾皺著眉頭看著因為妄想而喘著粗氣的分隊長。

“不，不要緊。”韓吉捂著嘴，睜大眼閃閃發亮地看著他們。

“韓吉，你看看艾倫的眼睛，有什麽想法嗎？”利威爾抱著艾倫，把他放在韓吉對面的椅子上。

“哎？”完全不知道自己產生變化的艾倫一臉茫然地問。

韓吉卻收起了剛才的毛躁，認真地凝視著艾倫僅餘的右眼，那是和往日截然不同的顏色，微微流動的金，像是薄薄一層透過陽光的蜂蜜，折射出的不是平日偏冷的光澤，而是暖色，比平日要更顯不遜。

“這個……怎麽會變成這樣？”韓吉開口問著。

“啊？變成什麽樣？”艾倫下意識伸手，去摸自己的臉。

“嗯……艾倫，你可能自己看不到，你現在的瞳孔是金色的。”韓吉抱起兩臂，歪著頭，似乎在想什麽。

“啊，做.愛之後就變成這樣。”利威爾站在艾倫的旁邊，用很平淡的語氣說著，但是太過直接的詞令艾倫仿佛受驚的小狗一樣，從背後到頭頂一圈的毛炸了起來，他低頭看著自己的腿間，用手把上衣的下緣向下拽著。

自己的確沒有察覺到，只是昨晚和方才都有一瞬看不清東西，是那個時候產生變化的嗎？

難怪昨天兵長會那樣看著自己。

在回來的路上，那幻覺中幼小的自己，雖然看不清楚，但是那暖色的感覺和金色相似，自己原本是那樣的嗎？

那麽那幼小的自己所說的話也都是真的嗎？

——「還不願相信嗎？那去向你愛的那個人確認一下吧？只有他的話，你才會相信吧？」

利維爾兵長所知道的的……

艾倫悄悄擡眼，看了一眼利維爾，但是他來不及開口，韓吉又驚叫起來。

“做、做……愛？嗚哇……”韓吉突然妄想到了一個很奇怪的地方。“如果巨人們交.合的話，瞳孔會變色嗎？”

“別傻了，他們根本沒有生.殖器。”利威爾真想一腳把韓吉踹下去。

“也是……”韓吉用手掐著自己的下巴，然後問道“之前沒有發現嗎？”

“「之前」是什麽意思？”利威爾皺著眉頭問道。

“哈？該不會昨晚是第一次吧？”韓吉的驚訝更是讓艾倫感到難堪，他和兵長的關系在別人眼裏究竟是怎樣呢。

“夠了，不用探討這個問題。”利威爾不耐煩地說著。“我只是在問你，對這樣的眼睛有什麽想法嗎？”

“嗯，我也剛好想說，我研究過另一只眼睛，大概是一種毒造成的，不僅血管裏含有，甚至晶體內也含有。”韓吉靠在椅子上，恢覆了認真的神情，敘述著昨天熬夜得到的成果。

“毒？是從植物中提取的？”利威爾拉開椅子，在艾倫身邊坐下來，很隨意地把腿交疊在膝蓋上，只是從側邊傳來淡淡的汗味就讓艾倫不禁開始回憶交.合的過程，這樣的自己簡直就是寡廉鮮恥。

“不，是一種蚊子。”韓吉繼續說著“你還記得十年前，很多邊境的小鎮肆虐的瘟疫吧？”

聽到瘟疫這個詞，艾倫猛地擡起頭，望著對面的韓吉，而對方則認真地說下去。

“那瘟疫傳播的途徑主要也是這種蚊蟲，但是特定是雌性的，而艾倫眼睛裏的毒是從雄性的蟲子身上提取的，而那種雄性的蟲子多半都是生長在有水的草叢中。”

“你的意思是以毒攻毒嗎？”利威爾側過視線看著艾倫的側面。

“我可以問一件事嗎？上次我無意中看到了機密的資料。”艾倫認真地開口，他想要像幻覺中那個絕望的自己所希冀的那樣，面對所有的真相。“十年前的瘟疫中死去的格裏沙耶格爾，是否是一位叫做卡爾拉的女子的丈夫。”

“艾倫，我不是告訴你，那份資料是不能看的嗎？”韓吉壓低了聲音。

艾倫卻直視著她說道“讓我看到那份資料，是分隊長的疏忽所造成的，既然我已經知曉，就索性告訴我真相吧。”

“說出來也沒關系，現在舊部只有我們三個。”利威爾靠在椅子上，對韓吉說道。

“好，格裏沙耶格爾的死亡是由當地的駐守兵團登記的，但是在他死後，有一個人申請將自己的名字改為格裏沙耶格爾。”韓吉停頓了一下，繼續說道。“文件沒有記錄當時那個人的具體姓名，但是據說是一個非常有身份的人，所以沒有通過正常的手續，就改了姓名，甚至連原本死去的格裏沙耶格爾的檔案也繼承了下去。”

“如果說艾倫的「父親」叫格裏沙耶格爾的話，我大概知道那個人是誰。”利威爾慢慢地說道“我在十年前遇見過，當時只有4、5歲的艾倫，還有成為他繼父的男人。”

“咦咦咦咦咦？！！！”韓吉猛地撐過桌子望著對面兩個人很直接地開口“想、想不到、利威爾有戀.童癖……你們……這難道是命運嗎？”

“住嘴！我也是昨晚才發現是他。”利威爾直接一腳踹在韓吉的臉上，把她踢了回去。

但是對方完全沒有在意自己的臉，只是把差點碎掉的眼鏡拿了下來，擦了擦，繼續戴上，問道“然後，那個人是……？”

“雷斯家族，那個在30歲時失蹤的長子。”利威爾回憶起最後在夕陽下見到那個人的樣子。

“雷斯？唉，那可是貴族啊……話說那個人也是皇家附屬的研究會的骨幹吧……”韓吉雙眼發亮的說。“在加入調查兵團之前……我一直夢想著能進研究會啊……可惜的是那個研究會只有上層的貴族才能加入……哎？”韓吉突然意識到了什麽一樣，皺起眉頭思索著。

“如果艾倫的「父親」被那個貴族替換的話，地下室的資料很可能是……研究會的？”韓吉一邊推測一邊想到一些可怕的可能性“憲兵團的目的也許不是為了解剖艾倫，而是為了地下室的資料不落在我們手上？”

三個人都沈默了一下，半響才聽到利威爾的聲音“貴族和憲兵團也許一直都在隱瞞什麽重要的情報。”

他的表情沒有任何的變化，調查兵團的存在，本身就是違背皇家的政.策，敵人從巨人變成人類，也沒有什麽可驚訝的，不，不是變成，而是一直，他們一直都在和巨人背後的一部分人類戰鬥著，只是不知道那些人的真身是誰而已。

“嗯，至少從艾倫身上驗證了一件事。”韓吉說出了更為壓抑的事實。“人類可以制造出巨人。”

雖然不能夠推導出巨人都是由人類制造出來這個結論，但多少有了這種可能性。

而且若是事實，首當其沖的就是這個王國頂峰的皇家、貴族以及憲兵團，他們的目的又是什麽呢？讓巨人吃人會得到什麽？

“對了，最後還有一件重要的事。”韓吉認真地望著艾倫的臉。“艾倫，你的「父親」，是敵是友？”

——「吶，所以，更堅強一些吧，勇敢地面對別人的背叛，接受殘酷的真實。你可以嗎？」

勇敢地面對敵人，不顧一切地廝殺。

但若是被自己所珍惜的家人背叛，卻仿佛一把尖銳的刀子捅進心臟，然後向下撕開整個身體。

到底要有多麽堅強，才能接受這樣的事呢？

不，不能因此逃開，為了保護最重要的人，唯有接受所有的疼痛與殘酷。

29

——只要你存在著，我就無所不能。

那個在樹蔭下熟睡的面容，你凝望著，慢慢叫醒他，對方卻在醒來的時刻落下了淚水，看著你的一瞬間有些吃驚。

你不知道對方究竟夢見了什麽，也無法知曉對方在夢中失去了什麽。

家人的羈絆究竟和愛情有什麽區別？你從未去想，只是在別人提醒的時刻，把戀人糾正成家人。

被風吹拂著，和煦而燦爛的陽光下，野花搖曳，然而這卻是平靜的人生的最後一日。

但是就算如此，你也一直守護著，兩個人的回憶。

——那個把自己變成怪物的人，究竟是敵是友？

「為了得到心愛的女人」曾經聽到的，自己的聲音再次回響著，甚至所謂的父親他並不想救自己，用藥物註射進自己的體內，不顧後果……可是在救了三笠的時候，父親對自己說，他生氣是因為艾倫沒有珍惜自己的生命……還有這十年的相處，都是裝模作樣嗎？

就在艾倫陷入思考沒有立刻給出答案的時候，艾維爾團長帶著阿明和三笠走進了餐廳。

“早安。”團長依舊溫和地笑，而身後的阿明和三笠在看到艾倫纏著繃帶的樣子時，猛地僵住了，不僅是因為那看上去有些嚴重的傷勢，還有那和平日不同的眸色。

“呀，艾維爾，你的表情不錯啊，有什麽好事嗎？”韓吉半認真半揶揄地說著。

“我們是來討論下一次作戰的。”艾維爾一邊說一邊望向艾倫，後者慌忙地撐著桌子勉強自己站起來，卻發現自己的衣服實在太短，只能隱約地遮住必要的地方，他有些無措地拉著衣服的中線，一面道歉“對不起，沒想到團長會現在……”

利威爾用深色的眼眸掃了一眼有些難堪的艾倫，沒有搭話。

“嗯，是由艾倫你的朋友提出來的。”團長把直直地盯著艾倫的阿明推到桌子前，然後自己找了個位置坐下來，說道“都坐下吧。”

阿明只好拽著臉全黑了的三笠坐下，而三笠一直怨恨地瞪視著利威爾，眼睛的顏色她並不在意，雖然她從未見到過，但是那傷到底是總那麽回事？在她被阿明拉走之後，在艾倫身邊的只有這矮子了吧？為什麽艾倫會受傷？

但還好她並沒有阿明那麽敏銳地註意到艾倫難堪的引人遐想的只有上衣的穿著。

“阿明已經推測出了我們的敵人，也就是女巨人的真身。”團長環顧著圍著餐桌的其餘5人，繼續說道“104期的訓練兵，現在隸屬憲兵團，阿尼利昂納德 ”

——「哈哈哈哈，艾倫，還不放棄嗎？你們都只是螻蟻。」

一瞬間就想起了，那沖入腦海的，女巨人熟悉的聲音，還有那格鬥的預備姿勢，甚至那有少許神似的長相，所有一切都可以重疊，但艾倫還是難以置信地瞪大眼睛。“為什麽？阿明……”

不，他真正想問的是阿尼為什麽要這麽做，為什麽要殺死人類。

“相信我，艾倫。”阿明認真地望著艾倫，其實不僅是阿尼，甚至連萊納都有些可疑，只是現在只能一個一個的排查。

很多事只能事後慢慢地詢問，時間緊迫，阿明沒有安撫艾倫的情緒，繼續講著戰略。

大致就是用艾倫誘導阿尼，讓她進入地下的暗道，在那之中抓住她，這樣就能保住艾倫不被犧牲。

阿明用清晰地思路，把所有事項都一個一個列出來，每個人都靜靜地聽著。

等阿明講述完作戰的每一項安排之後，團長才問起艾倫為什麽纏著繃帶。

“因為他把左眼挖出來了。”利威爾的話，讓三笠的呼吸都停滯了，團長也目瞪口呆。

雖然不太清楚那時到底發生了什麽事，韓吉還是立刻打著圓場，說道“他、他是為了我的研究。”

然而話音剛落，三笠就站起來狠狠地瞪著她說道“我殺了你啊！眼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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